越是下潛，水裏的能見度越低，甚至到後面昭夜和貝倫斯只能依靠感覺來供給氧氣。

“有光。”貝倫斯忽然在昭夜背後寫了這兩個字。很快，昭夜也看到了海底的光。正常的海底並不是黑暗的，在海底有一些生物本身就會發光。

只是海底本應該有的光芒，絕對不會像昭夜和貝倫斯現在看到的這麽多。畢竟資源匱乏的海底世界，不可能一下生存這麽多發光生物。

昭夜和貝倫斯下意識的往那些光芒那邊游。這個時候，兩個人都沒有註意到，原本限制他們的漩渦，這個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
兩個人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氧氣，才接近那些光源。

“我們大概要一起死在這個地方了。”昭夜在光源不遠處停了下來，然後借著光源，給貝倫斯比了這個手勢。

“也行，反正你在這裏陪我。”貝倫斯回了一個手勢。

不過，跟昭夜毫無希望相比，貝倫斯的表情卻帶著笑意。這種笑意顯然不是放棄一切解脫的笑意，而是還有信心。

昭夜不知道貝倫斯為什麽這麽有信心了，但是這個時候還有信心還有希望，那就說明他們能活下來。既然能活下來，那還管什麽。

有了這個想法，昭夜自然將目光落在貝倫斯的身上。

然後，她的手就被握住了。這次貝倫斯抓著昭夜的方式，跟平時不一樣，既不是抓著昭夜的手腕，也不是抓著昭夜的手臂。而是十指交扣，扣著昭夜。

昭夜根本沒註意到昭夜自己和貝倫斯的手，因為這個時候，她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住了。不知道海底什麽地方多了一個界限，昭夜跟貝倫斯突破某個位置之後，變發現，他們忽然到了一個幹燥的環境。

沒錯，這個環境是幹燥的，甚至沒有多少海水。

但是，眼前的環境，沒有讓逃過一命的昭夜有安全感，反而讓她對貝倫斯有了懷疑。如果一開始貝倫斯跳下來的時候，是為了救她或者陪著她，那麽剛剛貝倫斯做的事情，讓昭夜沒來由的不安。

貝倫斯到底哪裏來的自信。

因為多了戒備，多了懷疑，昭夜想要抽回自己的手，可是，貝倫斯這個時候卻表現出了一些強硬。十指交扣，不是想抽出就抽出的。

“放開我。”昭夜抽不出來，直接開口。

“相信我。”貝倫斯沒有解釋，他只說了三個字。

昭夜對他的懷疑，貝倫斯一點都不委屈。因為他在看到這些光亮的時候，確實知道這些是什麽東西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，他的確是有些事情是瞞著昭夜的。

“我不會傷害你。”這次，貝倫斯走在前面，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昭夜。

昭夜雖然心裏不平，可是被人牽著，只能跟著貝倫斯身後走。接近界限的地方，是各種廢銅爛鐵，可是越是接近中央位置，裏面得東西也越來越多，東西越來越先進。

昭夜能看得出來，這些東西都不是這個時代應該存在的。

“這是？”昭夜這個時候，唯一能詢問的人，就是貝倫斯。她本能的覺得，貝倫斯應該知道這些是什麽。

“這是時空試驗的東西。”知道昭夜問的是什麽，貝倫斯也不瞞著。

“從很多年前，聯邦就在秘密進行時空實驗了。”貝倫斯看著昭夜，有些事情，他能全盤托出，有些事情，他只能說一半。

比如，這個試驗。

昭夜看著周圍，這裏零零散散散落著不知道多少的東西，這還只是一個時空，昭夜甚至想象不出來，如果這些都是真的話，那麽聯邦到底進行了多少次試驗。

昭夜發呆的時候，貝倫斯在一堆東西裏尋找。很快，他們就尋找到了不少東西。機器，人類的屍體，氧氣膠囊，還有各種各樣的工具。

“我想，我們有辦法出去了。”貝倫斯將自己搜刮出來的戰利品遞到昭夜的眼前。

而昭夜這個時候，卻只能看到眼前的這些零件。跟昭夜的傭兵飛船相比，這些參加過時空實驗還能保證大部分設備運行的飛船，難道不能帶他們回到星際時代？

“你想回去，當然可以。你舍得啟明城的人麽？而且，沒有我們，啟明城還是啟明城麽？”貝倫斯自然知道昭夜要做什麽，他並不反對昭夜的夢想，可是有些責任，既然擔起，就不應該放下。

“那我們回去吧。”昭夜嘆了口氣，然後做了決定。

回星際時代當然是可以的，但是她回星際時代又能做什麽呢？她在那個時代，已經什麽都沒有了，赤焰傭兵團全軍覆沒，荒星也沒有人再記得起昭夜這個人。

一個世界，如果連一個值得留戀的人都沒有了，那麽她為什麽還要回去？

“放手，你穿上那個，我們回去。”昭夜指著不遠處散落的一件作戰服。那個作戰服樣式挺老舊的，雖然跟昭夜身上的這件不能比，可比起貝倫斯身上的破衣服來說，要好得多。

穿作戰服離開，顯然比穿破衣服要安全許多。

貝倫斯沒有拒絕昭夜的要求，甚至連遮掩都沒有，就在昭夜面前換上了衣服，然後又朝昭夜伸手。

“做什麽？”昭夜奇怪。

她沒有拿太多的東西，只拿了幾顆氧氣膠囊，貝倫斯手中的氧氣膠囊可比她的多，怎麽現在還要跟她伸手。

貝倫斯的想法，昭夜理解不了，自然沒有動作。而貝倫斯在昭夜沒有動作之後，伸手，再次跟昭夜十指相扣。

這下，昭夜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
“你......”

“昭夜，我表白了很多次。”在這個時候，整個大海中，只有他和昭夜兩個人。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，昭夜才會相信，他不是在開玩笑。

“我接下來的話，絕對不是開玩笑。”開玩笑這三個字，是對貝倫斯殺傷力最大的三個字。因為無論他說什麽，昭夜都會用這三個字回絕他。

幾次誠心誠意的表白，最後換的都是玩笑。貝倫斯不想這一次也一樣出師不捷。

“你是我見過，最適合我的女人。雖然，我不知道你的想法，可是，聯邦的法律，賦予我可以自由喜歡別人的權利，我喜歡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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